[問題討論] 〈分析〉貨幣危機外債漩渦新興市場病痛纏身

2008/ 10/ 28星期二21:00

一年前Daniel Ion買了他的第一棟房子後，每個月繳704美元的房貸。不過，現在已上升到每個月得繳939美元，而且這個數字還會繼續上升。「當時我們很希望擁有自己的房子；現在，我們真的覺得負擔很沈重。」Ion說。擔任玩具工廠經理人的他相當苦惱，也許薪水就快要不夠支付每個月的貸款了。

這又是另一個受次貸風暴所苦的故事嗎？嗯，不完全是。Ion 住在羅馬尼亞首都Bucharest，他的困境正是新興市場目前的寫照。

就像美國許多次貸借款人一樣，Ion 被優渥的借貸條件吸引，進而貸款買下房子。目前除了每個月的房貸應付金額上漲外，更大的問題在於當初Ion的借款以歐元計算，但他的薪水卻是以羅馬尼亞貨幣列伊(lei)支付。過去1年，列伊兌歐元已整整下跌了12%。

開發中國家盛行外幣貸款，因外幣提供的利率往往低於本國貨幣。例如在羅馬尼亞，外幣貸款利率為8%，列伊貸款則為10%或以上。

據統計結果，新興市場貸款人共積欠約4.7兆美元的外幣債務，在過去2年中大增了38%。許多開發中國家的經濟狀況看起來還是很不錯，有著大筆的外匯存底和良好的貿易盈餘。然而這些漂亮的數字背後掩藏著的是嚴重依賴海外貸款，以保持經濟活絡的事實。

Templeton Asset Management Limited (坦伯頓資產管理公司)執行主席，同時有「新興市場之父」之稱的Mark Mobius表示，「人們竟然完全不重視這件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許多人大量借貸日元和瑞郎，都是因為他們的利率比較低。」

各國政府和國際貸款機構忙著救援受金融風暴影響最嚴重的國家，美國與歐洲各國政府投入數千億美元以解凍信貸市場，最終也將產生效果。但對部分國家來說，現在做什麼都已經太晚了。倫敦Morgan Stanley(摩根士丹利；MS-US)分析師Ronny Rehn 認為將有相當嚴重的後果產生。

《BusinessWeek》分析師Carol Matlack和Mark Scott擬定了入圍名單。有一半以上外幣債務的羅馬尼亞、匈牙利和保加利亞可能陷入衰退，再加上經濟已呈收縮的波羅的海國家。

「那裡唯一表現良好的產業是採集業。」位於拉脫維亞Riga的招聘公司WorkingDay總經理Tomass Barilo 表示。他估計WorkingDay今年的收益將減少25-30%，因消費者和企業都忙著償還外幣債務。

烏克蘭已與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協商緊急貸款140億美元。該國有約49%的外幣國債，而在過去的一年裡，烏克蘭的貨幣已下跌了近9%。

3大外幣放貸銀行義大利UniCredit(聯合信貸銀行)、奧地利Erste銀行及Raiffeisen國際銀行共有1.5兆美元的信貸，且因當地經濟狀況日益惡化，他們的債務前景最近都被評級機構下調為「負面」。今年，瑞典的SEB和Swedbank銀行在波羅的海的信貸損失更已逾1億美元。

另一方面，全球信貸緊縮已使韓元兌美元大跌33%，南韓當地銀行想從海外貸款幾乎是不可能；因此一些銀行便停止貸款給中小型企業，迫使南韓政府在10月19日宣布實施擔保1000億美元的海外貸款計畫。但大多數分析師都認為南韓可以渡過難關，因該國擁有24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

至於其他新興國家，他們的問題並非來自企業或消費者大量借貸外國貨幣，而是因他們的政府有信用違約的風險。阿根廷總統Cristina Fernandez de Kirchner 表示，希望能國有化300億美元的私人養老基金。雖然他聲稱此舉是為了保護退休人員免於下跌股市之害，但批評人士認為政府是在為明年要償還的數10億美元作準備。

在此同時，巴基斯坦的外匯儲備僅餘43億美元，只能再應付45天的進口。由於出口放緩，今年巴基斯坦盧比匯率已重挫22%。為維護外匯，巴基斯坦政府已下令企業掏錢幫忙；但此舉已迫使企業削減進口，將許多公司陷入危機之中。

股市的低迷使問題更加惡化了。新興市場股市第3季流出超過200億美元，烏克蘭股市暴跌77%，羅馬尼亞重挫67%，Sofia股市則大跌66%，而莫斯科RTS股指則大減了71%；到處都是一片愁雲慘霧。

Transturk Holding 總經理Mahmut Derya Uras感嘆道，土耳其里拉(lira)的價值並非取決於土耳其整體經濟表現的優劣，而是在該國進行投資的人們。雖然如此，Uras 仍認為這場危機意味著土耳其的經濟結構需要調整，「這是一個改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