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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空房子

一個年輕人推開沉重潮濕的木門,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就是這兒了。」年輕人將手推箱放好,看見曹大爺扔下鑰匙走了。他打量著整間房子,比他想像中好極了,難得房中還有張單人床。他很興奮地佈置起來,大約一個小時後,房間裡煥然一新,窗簾是天藍色的,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床頭擺著他的照片。「若凡,這就是你的家了!」他對著照片中的自己舉起拳頭說。

年輕人全名叫凌若凡,是報社的臨時記者,因為沒地方住,他看中了報社這間空房子。守門的曹大爺似乎不希望他住這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房子裡有什麼古怪。凌若凡認真地看了看房間說:「若凡,好好幹,幾年後你會有自己的房子的。」

因為有採訪任務,第二天一早凌若凡就起來了,一開門把他嚇了一跳,只見曹大爺站在門口,愣頭愣惱地往裡瞅,見凌若凡出來,也嚇了一跳。「曹大爺,有什麼事嗎?」凌若凡儘管對他有些反感,可他新來乍到,還是要對人有禮貌。「沒、沒什麼!」曹大爺訥訥地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望著凌若凡身後,凌若凡心裡頓時毛毛的,居然沒勇氣往身後看,反手往後帶上門。

和凌若凡搭檔的是個叫胡姐的女性,據說她寫千兒八百字的新聞從不打草稿,凌若凡想可得向人家好好學學。到了報料人所說的地點,凌若凡看到有個漢子倒在地上,臉全給鮮血糊住了,在他身旁倒著一輛騎式摩托車。顯然,這裡剛發生了車禍,司機肇事逃逸了。

圍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凌若凡忙招呼人攔救護車,可他們都遠遠地看著,怕惹事上身。凌若凡氣壞了,叫胡姐,胡姐正和目擊者攀談著。漢子還在流血,凌若凡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起他就往附近的醫院跑。這時,胡姐衝了過來,凌若凡還以為胡姐是來幫他的,她卻說:「快放下,讓我拍幾張照。」凌若凡終於忍無可忍:「你還是不是人,人命關天,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拖延時間!」胡姐冷冷地說:「你別忘了,你來這兒是干什麼的!」凌若凡可不管自己此行的目的,救人要緊,他抱著人飛快地跑走了。

下午,凌若凡疲憊不堪地回到報社,主編立即把他叫到辦公室,狠狠地訓了一通。凌若凡還想爭辯,主編揮了揮手。凌若凡垂頭喪氣地走出主編室,胡姐幸災樂禍地瞅著他。

第二天,胡姐採寫的報導見報了,不可否認,她真是有水平,短短時間就將肇事經過弄得一清二楚,凌若凡委屈地想,要是以人命為代價,這樣的報導他寧可不寫。因為昨天受傷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醫生說早來幾分鐘就好了。

凌惹凡心中不暢,喝了點酒,曹大爺看他走進房間時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曹大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像害怕什麼似的,緊緊地關上了門。

凌惹凡睡了不知有多久,聽見唱歌聲,還有鋼琴的伴奏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強烈地震動著他的耳膜。他聆聽了一會兒,發現聲音就在他的房間裡,可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呀。凌若凡驀地想起了曹大爺在他住進來時那怪怪的表情,難道這房間裡不乾淨?凌若凡想想又覺得可笑,都什麼時代了,自己還疑神疑鬼的!

幾天後,凌若凡又跟胡姐搭檔,這次是城管打傷了人。那個人是個小攤販,因為佔道經營給城管逮著了,和城管橫了幾句,就被幾個如狼似虎的城管按倒在地。傷者已經送醫院了,胡姐開始挺正義,堅持要揭露真相。城管的頭兒把她叫到一邊,一會兒胡姐拉著凌若凡就走,凌若凡問:「還沒瞭解清楚呢?」胡姐悄悄指了指自己的皮包,露著一個厚實的信封,凌若凡明白了,她拿了人家的好處了。

來到僻靜處,胡姐將信封裡的錢倒出來,分給凌若凡一半。凌若凡捏著錢,心跳得極快,這些錢都趕上他大半年工資了。難怪那些師兄師姐們都發了,原來奧秘在這兒。

這一夜,凌若凡被折騰得睡不著覺,那討厭的歌聲不知從哪來的。他用被子捂著頭,那聲音卻穿過被子往他耳孔裡鑽,太邪門了。

凌若凡漸漸忘了自己當記者的初衷了,收起紅包也心安理得了。兩年後,他在城裡買了套二手房,這天夜裡是他在報社睡的最後一夜,過了這夜,他就要告別叫魂似的歌聲了,因而顯得很激動,怎麼也睡不著。

果然,夜深後,那若有似無的歌聲似從牆縫裡鑽進來,讓人渾身長滿雞皮疙瘩。凌若凡向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看見那兒有扇小門,不禁糊塗了,在他房間裡可是從來沒有這一扇門。他忍不住走了過去,往內一瞅,只見有個女孩在彈琴。女孩身材窈窕,從背後看一定是大美人。

凌若凡不知不覺走了進去,誇讚說:「彈的真好!」女孩頭也不回地說:「真的嗎?」凌若凡油腔滑調又說:「琴好人更好!」「不好,不好!」女孩說,聲音悲悲切切地。凌若凡不由得笑了:「哪裡不好?」「我臉長得不好?」女孩說著回過頭來,她臉上爬滿了黑斑。凌若凡驚恐地大叫起來:「你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女孩面目猙獰地說:「是的,我已經死了,就是你們這些黑心的記者逼死了我。」她向凌若凡撲過來,凌若凡哪裡逃得脫,他想起來,這個女孩叫白玫,因為用某洗面乳洗壞了臉,而這款洗面乳的功效是他主筆追蹤報導過的。白玫找到他,他不僅沒道歉,還用惡毒的語言攻擊她。後來,白玫自殺了,他還暗自高興了一把,去了塊心頭石。現在報應來了。

半月後,一個年輕人來到報社,從此他就是報社的臨時記者了。他看中了報社這間空房子,堅持要住進去,問門衛要鑰匙。曹大爺看看他,又看看那間房子,像害怕什麼似的掏出了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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