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芹,你後天的預產期,恭喜恭喜。准備好了沒有啊?”助產士鄭箏已經是第四次進來向他們報告這個“好”消息了,而劉雨芹的丈夫李明也終於在鄭箏以及其他病人家屬的點化下,弄明白對方再三進來重復“恭喜”,是一種暗示:恭喜=紅包。
對於李明來說,妻子即將生產,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喜事,給人護士一個紅包也未嘗不可,不過自己今天身上的錢確實沒有帶夠,僅有兩百塊錢而已。
“小鄭護士,謝謝你了。”李明只得再次客氣地說道。
鄭箏見對方還是沒有拿錢出來的意思,頓時心中有氣,再也忍耐不住了,不禁撕下臉皮問道:“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啊?我跑了幾次了,你也不‘表示’一下?”
“啊,那個……”李明頓時窘得臉皮通紅,忙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來,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就這?”鄭箏瞪著眼睛。
“我只有這麼多錢……”
“你打發叫花子啊你?”鄭箏氣憤地奪過李明手裡的鈔票,一邊揣進自己包裡,一邊還在訓斥對方,“沒錢你上醫院來干嘛?進了醫院就要准備好花錢。現在誰進醫院不是大把大把花錢的,啊?沒錢你就帶自己老婆回家生去呀,跑醫院來干嘛來了?哼!”
“小鄭護士,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跟有錢沒錢有多大關系?醫院裡的哪一樣正規費用我們不是如數繳納的?關鍵是你這項收費沒依據。就算你是討個喜慶我們也圖個吉利,但於情於理來說,我們不給你是本份,給你是情份,你索要是丟份,要而不得還罵人就是你過份了。”李明也生氣了,跟著書呆子氣也上來了,一時間也不管自己老婆在旁昏昏欲睡,就和鄭箏理論了起來。
“滿嘴順口溜,你考研啊?神經病!”鄭箏罵罵咧咧地出去了,走的時候順手將門狠狠摔上,發出劇烈的響聲,表達著她內心的不滿。
這一來,劉雨芹也被驚醒了,迷糊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李明忍氣說道,“你後天就生了。”
“老公,我覺得自己後面有點疼啊……”劉雨芹終於進手術室裡生完孩子了,可是清醒過來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這麼沒頭沒腦。
“後面?哪兒?”
“就是,就是屁股那裡啦。”劉雨芹小聲說道。
“我看看。”李明說著輕輕掀起了妻子身上蓋著的被子一角,緩緩褪下妻子身上寬大的病號褲子,又慢慢地挪了挪妻子的身體,這才看到令他震驚的一幕,只見妻子的肛門那裡似乎被線縫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你進手術室之前都好好的,這……”李明頓時想到了助產士鄭箏,對,肯定是她。她索要紅包不成就故意縫妻子的肛門。李明立刻用手機拍下了妻子被縫的患處,接著怒氣沖沖地沖去找鄭箏了。
“姓鄭的,做人不能這麼沒道德啊你!你憑什麼縫我妻子肛門?就因為給你的紅包少了?”
“你說什麼哪!我是看她屁股上有痔瘡,才好心順便給她做個手術結扎一下。你怎麼能說我是故意縫她肛門的?我縫她肛門我有什麼好處了我?”鄭箏也火了,“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你……”李明氣得說不出話來。
隔壁的醫生雷磊聽到吵鬧聲,急忙跑過來勸說道:“李先生,你不要生氣,小鄭年輕不懂事,剛進醫院沒多久,有些事情她還不懂的,你別著急,我馬上叫她處理好這件事。”接著又轉過來對鄭箏使了一個眼色,“小鄭啊,不是我說你,人有時候就是好心也容易辦壞事啊。你還是先去給病人把線拆了吧。”
鄭箏只得帶上工具,不情不願地去給劉雨芹拆線。
“你出去。”鄭箏一進病房就吩咐跟進來的李明。
“為啥?”
“不是讓我給她拆線嗎?你想參觀啊?”
“她是我老婆,我這一次要在這裡看著你拆。”
“看就看,我還怕你看。”鄭箏說著就開始粗暴地動作起來,疼得劉雨芹一哆嗦。
“你輕點行不行?你把我老婆弄疼了。”李明忙道。
“嫌我手重了,你自己來啊。”鄭箏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心都是肉長的。你這麼折磨我老婆對你有什麼好處?”
“就是,對我又沒有好處我折磨她干什麼?我純粹是出於好心才幫她止血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鄭箏說話間已經飛快地將劉雨芹肛門處的線頭剪斷,一條條地使勁夾了出來,才摔摔打打地離開了。
“太過份了,”李明望著鄭箏的背影,氣憤地說道,“我要告她,曝光她。”
幾天後,鄭箏果然因為李明的“誣告”而上了頭條,一時間成了全國人民的話題人物,就連向來和她關系匪淺的男婦科醫生雷磊,也不好再繼續包容鄭箏,只得讓她接受派到醫院來的調查組審查。
“你平時總說‘凡事有你’,這回怎麼回事?怎麼就不能幫我了呢?我真是看她痔瘡流血才幫她止血的。”鄭箏十分生氣地質問雷磊。
“行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用啊。待會兒見了專家,你就要一口咬定不是縫合,是結扎,懂?記得我跟你說的話,辟謠的唯一法則就是‘否認否認再否認’。”
“知道了,可是這個事情現在鬧大了,我以後是不是不能在醫院待下去了?”
“那是,這你也得做好准備。不過只是風頭正緊的時候讓你停職回避一下。患者那邊已經有人給他打過招呼了,叫他不准再繼續炒這件事了。現在只需要應付好那些記者就可以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委屈,我確實是好心辦壞事了這一回……”鄭箏在新聞發布會的現場泣不成聲,“再說,紅包我已經退還給他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收他紅包的呀。是他自己誤會了我的意思嘛。嗚嗚……”
“既然要退紅包,為什麼不當面交給他呢?”一名女記者問道。
“我怕他不接受嘛,所以才偷偷放他抽屜裡的。”鄭箏答道,同時瞄了一眼女記者的胸牌:吳小蘭,C市都市報。外省人都跑來湊熱鬧了,這些記者還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可是產婦丈夫李先生的說法不是這樣,他說……”
“他說什麼你們都信嗎?現在的醫患矛盾就是你們這幫記者成天報導這個報導那個引導出來的。為什麼你們就不聽聽醫院的解釋?”鄭箏的爆脾氣又上來了,直接打斷了吳小蘭的問話。
“患者的丈夫李先生說,他隨時都願意出來和你當面對質,不如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叫他過來,怎麼樣?”吳小蘭依舊用平靜的聲音問道。
“啊,那個,對方的電話打不通啊。”一旁的醫院領導趕忙打圓場。
“可是我今天早上還和李先生通了電話,他說已經有人在威脅他了。”吳小蘭道。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就到這裡吧。”
“怎麼樣?我說吧,只要你堅持否認,這件事最終也會不了了之的。新聞熱點一過,那幫記者一走,咱們就好辦事給你機會再來過了。”雷磊一邊說,一邊將手滑向了鄭箏的腰。
“討厭!”鄭箏一把打掉對方的手,“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當然了,只要不再出什麼事兒就對了。”
“還能出什麼事?”
“不好說。說起來這次的事情起因還是你,誰讓你沒事跑去縫人肛門。”
“我就是看不慣她老公那個輕狂樣。”同事小張打來的電話。
“出事了。”小張道。
“什麼事啊?”
“被你整的那個產婦,現在因為肛門處的傷口感染沒處理好,患上急性敗血症已經休克了,現在正在搶救當中呢。”
鄭箏掛掉電話後,對雷磊說:“還真被你不幸言中了,那個產婦又出事了。現在我該怎麼辦才好呢?親愛的,再幫我出個主意對付他們。”
就在此時,她發覺雷磊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起來。
“你干什麼那樣看著我?”
“我覺得你好看。只是呢,我真的有點看不慣你臉上還長條縫。”
“縫?哪兒有?跟你說正經事呢。現在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把你臉上的縫用線縫起來就好了。”雷磊凶狠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鄭箏問道。
雷磊吼道:“縫我的肛門你很得意是不?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是不是瘋了?你在說什麼啊,雷磊?”鄭箏迷惑地問道,接著又“撲哧”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跟我開玩笑嚇我?討厭!”
雷磊早已從鄭箏家裡翻出針線來,朝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誰跟你開玩笑?告訴你,現在我是劉雨芹。你親愛的雷磊醫生被我附了身,我要利用他的身體來報仇。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害慘了。”
鄭箏害怕得直哆嗦,不管對方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她此時的本能就是轉身而逃,但雷磊已經撲了上來,緊緊地把她摁在地上,同時拿針線開始縫她的嘴巴。
鄭箏用力掙扎著,哀求著,哭喊著,但對方不為所動,還是專心致志地飛針走線,很快就將鄭箏的哀嚎聲縫在了喉嚨裡。
當雷磊清醒過來,看清自己眼前的情景時,頓時嚇得癱倒在地。只見鄭箏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渾身上下凡是有縫隙的地方,都被針線緊緊縫住了,像是一個血淋淋的針線人偶般令人恐懼。
雷磊朝後退去,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雙手染血,還拿著沒用完的針線。
而在本區的醫院急救室裡,劉雨芹也終於再次脫離險境醒了過來。她剛才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飄飄然好像到了助產士鄭箏的家裡,看到鄭箏正在和醫生雷磊商量怎麼對付自己,怒火中燒的她好像進入了雷磊的身體,接著用針線將鄭箏全身所有有縫隙的地方都縫上了。
“阿彌陀佛。”劉雨芹急忙低聲念道,心想:我怎麼還是擺脫不了這些可怕的噩夢和可怕的想法。老天爺,求求你保佑我早日贖完自己的罪孽,千萬別把罪孽留給我的兒子啊。他還剛出生,什麼都不懂。我保證自己以後一心向善,再也不去做這些可怕的噩夢了,還好這些事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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