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阿妹

今夜，阿妹穿著白紗禮服，手挽著新郎，在結婚喜宴上，美得像仙

女。每當看到阿妹微破的右腳，我的心就陣陣刺痛，陳年的驚悸又層

層浮現腦際。

這件事發生在民國六十九年秋天，那時大姊與三個孩子，一家人住

在新店。姊夫隻身在印尼經商已經十年，因為生意做得成功，業務繁

忙，很少回台灣，平時多以書信或長途電話聯繫。

這天大姊臉色沉重地帶著姊夫寄來的一封信，回到士林娘家。姊夫

信申大意是這樣的：在印尼雅加達近郊有一位女巫，平時不但替人治

病，且精通巫術，一對陰陽眼為人看相﹐可以準確道出你的過去，並

告知未來即將發生的事，絕無偏差，被當地人奉為活神仙。她告訴姊

夫：小心妳的小女兒，最近一個月內將有噩運，出門尤其要注意上下

車，若不加留意，恐有破相或殘廢之虞。

女巫說的小女兒，是大姊三個孩子中的老么，平時大家都叫她阿妹

。阿妹那年十七歲，長得亭亭玉立，白嫩的皮膚，臉上永遠掛著淺淺

的微笑，個性又乖巧，很惹人疼愛，那年她高二，就讀北市寧夏路某

女子中學夜間部。

對於這個遠道來的訊息，大姊與爸媽有如睛天霹靂，不知所措，我

更覺憤怒：“江湖術士，口出狂言，視為無稽之談罷了。”但是他們

可不如此輕鬆，寧可信其有。大夥兒商量的結果：此事要瞞著所有孩

子，阿妹則暫住士林外婆這裡，上下學則由我這個大舅舅接送。

那時我剛買了一輛嶄新的野狼機車，接送阿妹的時候我總是格外小

心，不但車速儘量放慢，並避開路上所有的窟窿與石子，心想：再苦

也要熬過這一個月，阿妹不會有事，舅舅保護妳。

接送阿妹的事平安渡過七天。到了第八天晚上，阿妹放學，我照例

等在校門口接她。回士林的路上，她不斷問我一些俏皮的謎題，我亦

專注地思索那些有趣的答案，在距離百齡橋約一百公尺的加油站前，

突然笑聲中斷，阿妹慘叫一聲，我不知發生何事，霎時嚇得全身發抖

。待停車一看，她已彎下身子，雙手痛苦的緊握右小腿，底下白襪一

片血淋淋。

天啊﹗她將右腳跟伸進轉動中的車輪﹗

阿妹整整躺了一個月。醫生說：如果當時車速快些，輪子的鋼絲可

能會把整個腳跟都削下，幸好我速度慢，又及時煞車，雖然能保住這

隻腳，劫不能保證她日後的行動完美無瑕。

阿妹的受傷，我自責並消沉了好一陣子。對占卜命相產生相當強烈

的莫名恐懼，一個永遠想不透的問題時常在腦中打轉：女巫雖然給了

我們警示，但仍無力逃過一劫，是何原因﹖天底下竟有如此‘神算’

。姊夫當時若不去相命，或不聲張此事，讓阿妹的作息如常，那麼後

果又將是如何﹖或許任何事都不曾發生。這件陳年往事，到如今都還

是我無力能解得開的謎。

信就是天意
不信就是意外

點解阿妹對腳會靠咁近個車輛.... 係佢跳皮?
總之.... 占卜這樣野... 真是寧可信其有...

世事就好似每日既例牌午餐一樣......整定!